我家乡的德纳潘图康
家乡的土炕承载了我们家的命运。
图康改善了我家的生活。农村大规模集体生产时期，粮食分配实行的是“人口-劳动-分享”制，一个全劳力每天最多能争10分。为了获得更多的口粮，在人口固定的前提下，各家都在努力赚取更多的工分。比如上夜班，根据劳动强度和时间的不同，可以拿2分或者3分。但是，上夜班只是少数人的幸运，父亲永远是少数。手握生杀大权的生产队长，显然照顾到了我们这个人口多劳动力少的家庭的困难。有时候上夜班多挣个三两个点，比起大家的大嘴巴来说只是杯水车薪，人们的心思就转到其他能挣工分的事情上去了。比如打个炕积土积肥，一盘土炕就能达到100分，是10个全劳力10天挣的工分！而闲置或不到两年的土炕，肥效不足，不能得分。“我家人口多，烧的火比别人多，很多孩子在炕上撒尿。我家的土坯睡台，能比别人的睡台胖两年。”为了得到加班的机会，多次央求生产队长的父亲不好意思再出面。这次我妈带着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进了一个队，求队长。真心感谢队长和制作组对我一家人的照顾，也感谢帮助我一家人度过难关的土炕。
农村土地承包实施后，人们在改善生活方面显示了神奇的力量。那个土炕除了用作土壤肥料外，现在又有了新用途。一天三次烧煮恒温的土炕，成了省事省钱的温床。春分红薯秧，谷雨水稻插秧，寒露收获，高产，真正解决了口粮不足的问题。在适宜的温度和水分的催生下，红薯苗生长旺盛，剩下的红薯苗拿到市场上换点油盐钱。鸡蛋、茄子、辣椒等的幼苗。我妈在土炕温床里培育的都种在菜园子里，熟了摘下来成了饭桌上的山珍海味。葱、蒜、韭菜，既是我眼中的风景，也是我口中的美味。
每年家里都要打炕积肥。频繁更换土炕的过程很辛苦，但我乐在其中。要提前准备一盘新的康。将粘土、小麦和细纱按比例混合，加水，充分搅拌。将软而粘的混凝土放入长方体坯模中。浆料内外均匀，表面光滑。小心提起坯模，一个完整的康坯就成型了。一排排炕坯会整齐地排列在半天的空地上。三天后，把硬化的炕坯立起来，两天后彻底晾干。脱坯需要很大的精力，但是板炕需要技巧。泥的通道的固定、连接、支撑、覆盖和保留都是小心而又得心应手的，盘炕的制作者们充分利用了盘炕。我父亲无疑是潘康的能工巧匠，我们兄弟也只学了皮毛，只能在搬运泥坯和工具上起辅助作用。能盘一个烟火流畅，传热迅速持久的火炕，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啊！
土炕孕育了我们兄弟的成长。我家有三个正房，中间是厨房，西屋火炕是父母的卧室，东屋火炕是孩子的世界。一套六个康氏兄弟根本不够分，就把头交叉着睡。睡前谈心是我们兄弟永恒的话题。那些考试成绩被老师表扬过的，做错事被批评过的，委屈过的，讲故事，猜谜语，绕口令，脑筋急转弯，零零碎碎的，都是晚上睡土炕的谈资。我还记得我二哥的脑筋急转弯
到了下午，土炕就成了我们兄弟俩学习的书桌。抢到高座的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炕前做作业，抢到低座的可以坐在炕上把窗台当书桌做作业，没抢到东西的只能在炕上做作业。穷人家的孩子深知文化的重要性，对于谁在学习上不愿意落后，他们一点也不含糊。读书改变了所有兄弟的命运：大哥成了当地有名的养猪人，二哥成了村里的支书，三哥、四哥(我自己)、六哥成了教师，可怜的五哥小时候坐骨神经受伤，导致身体残疾。在那个年代，谁也没想到，对于一个几乎不能温饱的家庭，会有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结局。这是父母一辈子都应该骄傲的事情，也成了远近乡村的美谈。
大哥先结婚，大嫂在土炕上被迎来。大哥和大嫂分开了，土炕好像有点松。然后二哥和三哥结婚了，离开了老房子，各自成家立业，土炕也变得宽敞了。几年后，我和六哥步我们三兄弟的后尘，在城里安了家，土炕一下子空了。图康已经娶了五个媳妇(残疾的五哥一直没结婚，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)。孩子们一个个离开了家，熙熙攘攘的老房子安静了许多。西屋土炕住着年迈的父母和残疾的五弟，而东屋土炕是空的。我妈每天守着东屋打扫土炕的规章制度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。当年我们把它当学习的窗台，把坐过的座位当干净的抹布。母亲在土炕上买了盆景花，老房子四季如春。母亲还在东屋烧着闲置的土炕，包括夏天。母亲常说，夏天要把土炕上的鸡蛋和湿气去掉，冬天要让土炕保持凉爽。没有烟火，还是土炕吗？我很清楚，我妈的行为，是把土炕给了我们家，对我们家的默默贡献，是土炕对我们兄弟的恩情。
图康的使命还在继续。每逢周日，我会时不时地回到我的老房子去看望我年迈的父母和我残疾的五弟。我躺在妈妈热的可加热的可加热的土炕上，疲惫的身体可以在这里休息，躁动的心可以瞬间安定下来。我亲爱的母亲，我梦幻的土炕。我独自躺在土炕上。虽然没有了当年的淤血，但也少了一些纯净的气息。逢年过节，兄弟们又回到老屋，再次相聚在土炕上。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，令人尴尬。
土炕有了新的用途。土炕最早是给孙子和曾孙当婴儿床，后来成了他们的游乐场。我们兄弟当年欢乐的一幕又继续了，但也有偶尔小孩掉进炕洞里的喜剧。这才想起来：土坯睡觉平台很多年没换了。老态龙钟的土坯睡台怎么经得起孩子们的瞎折腾？亲爱的土炕，我们辜负了你的奉献。
有一天，父亲死在了土炕上，老房子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母亲和五个残疾的兄弟。给我妈妈
亲备下足足的木柴，火烧得旺旺的，土炕温得热热的，抚慰母亲操劳了一辈子的身心。这是我报答母亲和土炕唯一的做法。（刘光吉，男，山东省安丘市大汶河旅游开发区教育管理办公室，370722196608052835，262106，15866406316，aqlgj@126.com，微信号：Anqiuliuguangji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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