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，安徽芜湖市民胡告诉新京报记者，她的儿子还有100多个VIPKID班。她已经申请退款30多天了，还是没有退款。
新京报记者采访发现，胡并非孤例。有VIP家长表示，在机构原本承诺的退款期限内，不仅没有拿到钱，大量退款单还一度被取消，让家长深感不安。
Kid告诉新京报记者，11月底，大部分人的退款会有保障。“这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位于北京汇通时代广场6号楼VIPKID总部门口。新京报记者杨雪摄
孩子的父母在退费时遇到困难。
老坎的儿子报了VIPKID的课程。3年了，孩子一直在屏幕的另一端和外国人“聊天”，进步很明显。尤其是雅各布这个开朗活泼的老师，很受儿子的欢迎。课程压力不大，费用也让老坎觉得“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”。
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要退钱，因为他听到风声说以后不允许类似的课了。“我怕晚了就拿不回钱了。”7月23日，他联系班主任开始申请退款。
在他申请的第二天，《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》(以下简称《意见》)正式公布，“双降”政策正式出台。《意见》提出“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、休息日和寒暑假组织学科培训。……严禁在国外雇佣外国人开展培训活动。”
7月23日申请发出后，老坎多次拨打客服电话，向相关行政部门投诉。8月26日，18300元退款到账，老坎的心放了下来。
但也有比他慢的家长遇到了退费难的问题。8月19日，胡听说其他机构的课程因政策原因无法继续，于是联系VIPKID的班主任，要求退还课时费。
“我们还剩107节课。按照VIPKID之前关于退款的说明，除了附赠课，应该有一万多的退款。”
胡的退款申请通过，进入系统，但直到9月8日，她不仅没有拿到钱，还发现退款申请单被取消，班主任被更换。\"售后电话客服人员表示，该公司的退款系统正在维护中.\"
胡特别注意到VIPKID答应退课两到三周的事实。现在，她的退单已经发出35天了，她仍然没有收到退款。“订单消失后又回来了，现在可以查询了。客服的回复是国庆前可以完成流程”，但一天不拿钱，胡心里也没底。
9月14日下午，新京报记者以学生家长的身份走访了VIPKID位于北京汇通时代广场的办公室。接待人员表示，政策出台后，前来退费的家长“真的增加了很多”。
VIPKID的一位在职班主任表示，政策出台后，有20%-30%的收费家长希望退费。“很多人(还没申请退款的)不了解(政策出台的)情况。”
学生的退款单。照片由受访者提供
“退款有效期”问题
胡仍有讨论退款的余地，而另一名学生家长万晓则在“退款有效期”的问题上卡住了。
万晓的儿子今年上四年级。他买课，转课，上各种课。VIPKID儿子名下还有220个班。如果他每周上一节课，那就要三年才能上完。万晓说，“现在很多课只能放在工作日，没办法安排一对一的口语课，一周一次都保证不了。”
根据北京市出台的相关政策，要求“确保2021年底前有效减轻学生繁重的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、家庭教育支出和家长相应的精力负担，两年内成效显著”。业界对此的解读是，2021年底前，所有不符合现有标准的在线教育课程
班主任提供的交换方案是当前班级，可以交换三门新课程。万晓不想接受换货，想退费。但退款申请被驳回，原因是该课程的下单时间已超过“退款有效期”。
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王伟。2019年8月，王伟给孩子买了288节课，一共花了4万多元。政策出台后，他周末不能再约了。他想退款，被告知已经超过退款有效期。“现在还有201节课，架子上的课程上不完怎么办？”
根据《VIPKID课程服务协议》关于退费有效期的相关规定，课程开课后180个自然日内可以申请退费，但过了这个时间就不能退费了。但在现行政策背景下，这一规定是否有效？北京市码船律师事务所律师张德志表示，从法律角度来看，这一规定值得商榷。“超过180天还可以行使法定解除权。也就是说，因一方原因或者不可归责于双方的原因导致合同不能继续履行，不能实现合同目的的，学生家长有权请求解除合同并退款。无论有无约定解除权，只要符合条件，就可以依法行使法定解除权。”
对于退款有效期的问题，VIPKID没有给出回应。
“这需要多一点时间”
它曾经估值45亿美元，在北美拥有80万付费学生，7万名外籍教师，市场份额高达80%.……VIPKID，教育培训行业名副其实的独角兽，短短六年一飞冲天。
据新京报记者了解，两个月内，VIPKID在全国多个城市陆续关闭了分公司。“最近裁了1000多人，主要是班主任和生产研究所。业务量确实没有那么多，需要的人数也相应减少。”VIPKID内部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表示。
2021年初，艾瑞咨询发布的《中国在线教育行业研究报告》称在线教育行业“一半海水一半火焰”:需求旺盛。
盛但仍靠资本输血，变现模式成熟但普遍亏损。教育学者熊丙奇认为，“‘双减’中关于机构必须转成非营利性机构的限制，堵住了资本进入的底层逻辑。但资本一旦退出，加上经营状况不好，能剩下的机构不多。”机构无法生存，除了裁员问题和退费纠纷，更需要担忧的是，大量的需求或导致培训转入地下。9月6日，教育部办公厅发布《关于坚决查处变相违规开展学科类校外培训问题的通知》，提出查处“准变异形态”，主要内容包括以咨询、文化传播、“家政服务”“住家教师”“众筹私教”等名义违规开展的学科类培训。
近期以来，教培巨头们都在谋划转型，VIPKID也不例外。
接近VIPKID的消息人士说，VIPKID最大的优势还是数十万的家长以及大量外教，“现在的思路是围绕这两个资源来干一些事，比如教外国人学汉语，境外的老师教外国的学生、教成人，未来AI课等等。”
未来如何走，还需要慢慢看，眼下VIPKID面临的最迫切问题，就是处理退费。
新京报记者了解到，9月20日前后，已经有一部分家长拿到了退款。
“现在人手不足，退费的数量又不断增多，所以造成退费周期变长。”VIPKID有关人员称，近期VIPKID推出了一系列新产品供原有用户兑换，11月底保证多数人退费到位，“还需要一点时间。”
（应受访者要求，文中胡跃玲、万筱、王伟为化名）
新京报记者 杨雪 实习生 郭莉莉
编辑 袁国礼
校对 吴兴发
